【LPL】此路不通23-24
喻文波，我们两个的遗憾已经够多了。
Chapter23.
田野移动的同时飞速打量着街道两边的店铺，被叫名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刹住脚，往声音来源处看。
刘青松从窗户探出身冲他招手，“这里。”
田野愣了愣，小跑着过去。
“你怎么在这？”他站在窗外，一脸紧张的问。
“你先进来，外面不安全。”刘青松把窗户打开些，拉他进来。
田野手上绑着一个冰墩墩氢气球，进窗的时候，冰墩墩的头还不小心被窗户卡了一下。
“你拿这个干什么？”刘青松帮他把冰墩墩收进来，关好窗户问。
“定位。”田野弯腰撑着膝盖喘气，他动了动手腕，冰墩墩跟着晃动，“防止走丢。”
冰墩墩跟着他动作左右摆动，飘飘晃晃的落到了林炜翔面前，然后贴脸进行了一波碰瓷。
“……”林炜翔面无表情的抬手把墩墩弹开。
“sorry。”田野把气球往自己这边拉，问他们怎么在这。
“一言难尽。”刘青松问，“刚刚Viper好像跑过去了，你们走散了？”
“不是。”田野抿了下嘴，“他是故意把丧尸引走的，为了给我争取时间。”他说，“我们是出来找药的。”
刘青松把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一遍，“你受伤了？”
“不是我。”田野蹭着手上的虚汗，“是李炫君和李汭燦。”
“严重吗？”刘青松问。
“李汭燦还好。”田野语气有点沉重，“炫君情况不太好，从昨晚就一直在发烧。”
刘青松跟林炜翔对视一眼，田野描述的李炫君的情况简直是早几天他们在健身馆喻文波的翻版。
“那你们知道药店在哪吗？”刘青松问。
田野摇头，“我们是开车从别的地方过来的，到贤说他在这边看到过一家药房，但不确定具体位置，只知道大概在这一块区域。”
他们是昨晚凌晨出来的，没有车，只能纯靠步行，中途还断断续续的遇到了几波丧尸，一路躲躲藏藏，效率低的可怕，不但没找到药店还差点被丧尸攻击。如果不是到贤主动把人引开，他根本没有出来活动的机会。
刘青松看向林炜翔，“你早上去的那家药店离这远吗？”
“还好。”林炜翔掰了下手指，距离上还好，就是可能要折返。
田野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你去过？”他望向林炜翔，“你能带我——不，你能给我指个路吗？”田野说，“我自己一个人去。”
“指不了。”
“为什么指不了？”田野神色有点茫然。
林炜翔站在架子的阴影里，低头掰了下手指，“出发点不一样。”
田野看向刘青松。
“他早上去药房的时候我们还不在这里，在一家画室。”刘青松给他解释，“他指路也只能以画室为起点给你指，但现在我们已经离画室那条街有一段距离了，位置和方向都有变动，他指不了。”
“大概的也不行吗？”田野说，“不用太具体，你跟我说一个大方向，我自己去找。”
刘青松看着他，“你一个人去很危险，而且不一定能找到。”
田野咬了下嘴，“我知道，但李汭燦他们还在等我们回去。”他说，“我跟到贤已经出来一晚上了，不可能空手回去。”
刘青松掐了下掌心，当下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林炜翔帮忙去找药，要么就按田野说的，给他个大致的方向让他自己去找，然后他跟林炜翔继续去安全点。
后者听着残酷了点，但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帮忙找药，只是心里那关不好过。
毕竟不管是田野还是李炫君，他们几个私下关系都挺好的。
刘青松走到林炜翔面前，刚想说要他给田野指个大概方向，林炜翔突然小声问，“你想不想救？”
“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刘青松愣了下，看着他，“是能不能。”
“能。”林炜翔说，“你说想还是不想。”
刘青松咬了下嘴唇，他侧头看了眼田野，眼神纠结，声音放轻，“要不算了。”
林炜翔现在出去是没有丧尸方面的安全隐患，但他出去对别的幸存者是一种隐患，而且这种情况林炜翔坚持一个人出去帮忙找药，也会引起田野怀疑。
他不想增加林炜翔暴露的风险。
他深吸了口气，“你跟田野说一个大概的方向吧。”
冰柜上有个记录菜价的小本子，刘青松撕下来一页纸，把笔给林炜翔，让他画张地图给田野，有总比没有好。
林炜翔在纸上画了个圈，突然想起什么，看向田野。
“你刚刚说你们是开车过来的？”他问，“你们有人会开车。”
田野点头，“李汭燦有驾照。”他说，“但半路上出了一点意外，原来那辆车用不了了，如果要开车，要重新再找。”
街上最不缺的就是车，林炜翔早上出去找吃的的时候就看见好几辆钥匙还插在车内的。
“我可以帮你去找药。”他说，“然后我们一起去跟李炫君他们汇合，再一起去安全点。”他强调，“开车去。”
刘青松拽了下他，他压低声音，“你疯了？”
林炜翔问第一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开车去安全点是比他们走着去效率高很多，但如果跟EDG汇合，林炜翔怎么办？
他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能跟太多人待在一起。
林炜翔低头看着他，没头没尾的说，“只剩两天了。”
如果刘青松不回来找他，现在他应该跟高天亮他们一起已经到安全点了。
刘青松怔住。
“不用开车去安全点。”田野一晚上没睡，脑子不够用，花了好一会儿才捋清楚林炜翔的逻辑，他说，“安全点离李炫君他们现在待的地方很近。”
“是昨晚新增的安全点，在一个空中停车场的顶层。”田野看着他们，“我们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那你们怎么不直接去安全点？”刘青松不理解，田野他们如果直接去安全点，被救之后同样可以让李炫君他们得到治疗，比他们出来拿药还要更保险。
毕竟吃了药也不一定好。
“安全点是我跟到贤出来之后才出现的，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出来挺远了。”田野跟他解释，他们是凌晨出来的，那个时间点外面的街道很空。
直升机投放安全点应该是在一点半到两点那个时间段。
他们看到红烟出现在熟悉的方向和建筑时，也纠结了好久要不要原路返回。
最后田野赌了一把，赌赵礼杰和李汭燦会等他们回去，于是两人决定继续找药。
但没想到后半夜丧尸出没的频率越来越高，打破了他们想在天亮以前回去的计划。
但就算一晚上过去，新增的那道红烟现在依旧是红烟，这说明他们赌中了。
赵礼杰他们确实在按照之前定的计划，在原地等他们回去。
“我跟到贤出来沿路做了标记。”田野大脑现在开始运作起来了，他看向林炜翔，“你能不能带我去找药，等找到药后我们再回来接刘青松，然后一起去安全点。”
他说，“这样可以最大化的节省时间。”
不管是他找药还是刘青松他们找安全点，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互相助益的交换。
前提是能他跟林炜翔能成功找到药并返回。
“不能一起。”
“我一个人去。”
刘青松和林炜翔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田野看着林炜翔翻窗出去的背影，转头看向刘青松，“其实我可以一起跟着去。”
刘青松走到他身边，“人多容易被发现。”
田野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说对不起。
“我真的需要拿到药。”他深吸气，如果他们不是在这种境地下偶遇，凭他跟刘青松的关系，他可以直接带着两个人去安全点，而不是以此为条件，逼对方做选择。
“对不起啊刘青松。”
刘青松注视着他，他知道田野是因为什么道歉，但他不能跟对方解释其实林炜翔出去并没有那些他想象的被丧尸发现的危险。
因为丧尸不会攻击林炜翔。
相反，他担心的是林炜翔万一又遇到了别的幸存者，会不会失控。
但这些他都不能跟田野说。
刘青松拨了下田野手腕上的气球绳，换了个话题，“李炫君他们是怎么受伤的？”
不用再像无头苍蝇一样找药，田野绷着的那股劲卸了一点，他靠着墙滑坐下去，眼神疲惫，“我们过来的时候出了车祸。”
……
超市。
李汭燦抱着膝盖坐在门口的墙角，超市的门是自动感应门，门把手用两条毛巾做了固定，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守在了门口。
赵礼杰走到他身边，蹲下去的时候挂空的皮衣内部有点扎肉，他整了整衣领，盘腿坐在了李汭燦身边，递给他一瓶牛奶和面包。
李汭燦没接，他转头看靠在里面墙壁上昏睡的人，李炫君额头上盖着块毛巾，身上盖着他的皮衣外套。
他问赵礼杰有没有给人换毛巾。
“换了。”赵礼杰把面包撕开放在他手里，又把牛奶拧开放在地上，“我刚刚用矿泉水给他擦了下身体。”
“还是很烫。”
“要吃药。”李汭燦收回视线看向对面那个停车场，烟还是红色的，“田野他们出去很久了。”
赵礼杰目光落在他手上，李汭燦右手臂上裹着他那件白色短T。
“再等等吧，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
面包索然无味，李汭燦吃了两口就放了下去。
“不好吃？”赵礼杰问。
李汭燦摇了摇头，“没胃口。”他盯着面包看了两秒，递给赵礼杰，“另一边没咬。”
不浪费食物是他们队内优良传统。
赵礼杰默默接过去，也没有特意换边，他沿着李汭燦咬过的地方安静的吃着面包。
李汭燦盯着手臂看了几秒，开始解手上那件白T。
赵礼杰诶了一声，“你别——”
“已经好了。”李汭燦把衣服拆开，最里面的布料拉扯到伤口，他吃痛的皱了下眉。
“怎么可能好这么快。”赵礼杰把面包放下去，伸手过去帮他，“昨天流了那么多血。”
赵礼杰把衣服放到地上，看着对方手臂上那条狰狞的伤口，昨天他们在外面跑了多久李汭燦的血就沿路流了多久。
等找到这家无人售货店时，李汭燦的外套都被血浸透了。
“要不要拿条毛巾过来？”赵礼杰问。
李汭燦摇头，他看着地上那件挑染成红色的白T,“这件白色的我之前没看到过。”
“刚买不久。”赵礼杰把面包拿起来继续吃，“淘宝有活动，买一送一。”他说，“我以为送的也是衣服，结果是双袜子。”
李汭燦看着他一副好亏的样子，食指动了动，赵礼杰穿的还是那条带钩的黑色卫裤，是他们队服之一，口袋旁边有根装饰用的银链，他指尖勾住银链，问赵礼杰怎么不顺便买条裤子。
“我有裤子啊。”赵礼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队服就是那两三套常服轮换穿，他自己觉得够穿了。
李汭燦歪靠在他肩上，“等回去以后你从我柜子里挑一件衣服。”他摩挲着链子，“赔给你。”
“你穿的我又穿不了。”赵礼杰侧头看他，老实开口。
“那就给你买新的。”李汭燦声音很低，“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都可以。”赵礼杰想了想又说，“不用太贵，三百块以下吧。”
“又不用你花钱。”
“没必要啊。”赵礼杰说，“钱又不是用不完，你留着给你自己用呗。”
李汭燦靠在他身上没说话，几分钟过去，他突然喊赵宝。
赵礼杰应完声反应过来，“怎么又这么喊我……”
他爸妈在家就这么喊他，在基地有次他跟家里通视频的时候，李汭燦经过听到了，后来偶尔也会这么喊他，大多时候是在调侃他。
“你说那个孕妇被撞的时候还是清醒的吗？”李汭燦问。
赵礼杰怔了一秒，反应过来他说的孕妇是谁后，握紧了手。
“不是。”他垂着眼说，“她跑过来的时候捂着脖子。”他说，“我看见她手上都是血，她当时已经被咬了。”
李汭燦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女人被自己撞飞后躺在血泊里肢体抽搐的样子。
当时他被赵礼杰拽着从车里跑出来，被爆炸余波震趴在地上的时候，在弥漫的烟雾里他看见了对方的脸。
女人躺在地上，姿态扭曲，头发沾着血糊住她半边脸，她一只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侧着脸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像在喊痛，也像在怨恨。
丧尸也会痛和恨吗？
赵礼杰见他反应不对，侧身转向他。
他手放在李汭燦肩膀上，“哥？”
李汭燦慢慢睁开眼睛，“我杀人了。”他瞳孔映着赵礼杰的脸，声音痛苦，“赵礼杰，是我杀了她。”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没有，不是的。”赵礼杰无措的顺着他后背，很快他发现自己机械重复的否认是徒劳的，因为李汭燦捂着脸在哭。
“所以先撞到人再撞的车？”刘青松问。
田野嗯了声，“当时马路上全是烟雾，根本看不清路，那个孕妇出现的太突然了，后面又跑出来别的人和丧尸，场面很混乱。”他说，“我们的车撞到了马路上另一辆侧翻的车，应该是漏油了。”
车尾一开始是冒烟，后来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汽油味。
刚撤出来没多久车就爆炸了。
李汭燦和李炫君因为距离车最近所以受了伤，李汭燦的手被一块炸飞的车窗玻璃刮了很长一道口，李炫君是后背，伤口很大一片。
两个人都流了很多血，烟雾散了之后，一直有丧尸在不断被他们身上的血味吸引靠近，他们三个带着两个受伤的，一路上都跑的很费力。
好几次他都觉得实在跑不动了，赵礼杰和朴到贤都会拽着他一块跑。
刘青松看着把脸埋进膝间的人，拍了拍田野的肩膀，“有药就会好的。”他轻声说，“之前我们跟史森明他们还没分开的时候，喻文波也发过烧，吃了两天药就没事了。”
田野抬头看着他，“你们之前在一起吗？”
“嗯，还有高天亮和陈晨。”
“那怎么分开了？”田野迟疑着问，“他们出事了？”
“没。”刘青松抿了下嘴，“就是走散了。”他说，“跟你们情况差不多，碰上有人鸣枪求助，催泪弹投放下来视野很难看清人。”
“所以就走散了。”刘青松说，“他们几个现在应该去另一个安全点了。”
“没事就好。”田野说完突然抬头看了眼窗户。
“怎么了？”刘青松问。
“没——”
窗户突然传来叩击声。
“田野？”
田野打开窗户，看着站在外面的人，神色惊讶，“你怎么找过来的？”
朴到贤看了眼田野身后的刘青松，“他AD告诉我的。”
林炜翔走出巷子，凭感觉挑了右边的方向。
走了几百米，前面拐弯突然冲出来个人影。
朴到贤及时刹住脚，他胸膛起伏，喘着粗气，他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棒球棍，“林炜翔？”
林炜翔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棒球棍上，棍子的底端还挂着浓稠的血液，正在往下拉丝。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他看着对方身后飘着的那个海绵宝宝，沉默两秒，然后指了个方向。
“直走左转有个白色窗户。”他说，“你的冰墩墩。”
朴到贤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进去？”
田野反应过来，退后两步让他进来。
朴到贤进屋后先打量了一遍辅助，确定没受伤后才看向室内另一个。
他看着刘青松，眼神有点疑惑，“你跟他走散了？”
这里的“他”代指的是谁很明显。
“不是。”田野帮忙解释，“林炜翔帮我们去找药了，他知道药房的位置。”他说，“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去安全点。”
朴到贤很快理解他意思，“交换？”
田野心情复杂的点头，“是。”
朴到贤看向刘青松，“但他刚刚没有叫我一起去。”
如果是交换，林炜翔刚刚叫他一起去药房才是最合理的。
韩国人的凝视避无可避，刘青松无奈的开口，“我不知道。”
他干脆摆烂，“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有莫名其妙的默契。”
比如一个还没开始敲，另一个就有所感应的抬头看窗户。
这叫什么，现下路组合独有的心灵感应？
Chapter24.
朴到贤的加入让房间的氛围变得奇怪了点，两边各自的情况在朴到贤来之前刘青松和田野就已经简单聊过了，现在一时半会也没别的旧要叙。
刘青松一个人站在窗边，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传来有人过来的动静，他条件反射的压住窗户。
朴到贤和田野显然也听见了，两个人同时站起来帮刘青松压窗。
很快，一道人影停在窗外。
“刘青松？”林炜翔的声音传进来。
三个人松了口气，把窗户打开。
林炜翔看着窗户后面三个齐刷刷的人头，他目光落在朴到贤脸上的划伤，舔了下后槽牙，
他没进去，隔着窗户把药递给了刘青松。
“不进来？”刘青松看着他。
林炜翔摇了摇头，靠墙站在了窗边。
“让他进来啊。”田野见人不动，压着嗓子提醒，“外面不安全。”
“反正很快就要出去。”刘青松把药递给他，“你先看下药是不是你们要的。”
林炜翔拎回来一袋子的药。
田野快速的翻了翻，除了一堆感冒消炎退烧的药，里面还有包扎的医用绷带和棉签。“是的，就是要这种。”田野现在能体会到他们之前有人发烧过的经历了，不然这药都不能找这么齐全，他表情难掩激动，抓住刘青松的手，“谢谢。”
朴到贤跟着他复述。
“东西也不是我去拿的。”刘青松看了眼窗户，“要谢谢他吧。”
田野探出身，“林炜翔，谢谢啊。”
窗户突然扎出颗圆溜溜的头，林炜翔扫了一眼，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嗯。”
为了以防万一，田野决定把药能带的都带在身上，他和朴到贤把药倒出来，蹲在地上开始把小一点的药挑出来放口袋，刘青松站在窗户边上。
“出去碰到其他人了吗？”他问林炜翔。
林炜翔背靠着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人没有，不是人的有。”
刘青松愣了下，反应过来觉得庆幸。
林炜翔现在的状态，遇到人才更危险。
他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清点东西的两个人，身体往外探，他朝林炜翔勾手。
林炜翔扭头看他，想了想，然后挪回来，跟他保持着两拳头的距离，
“现在那个‘味道’是不是变浓了？”刘青松压着声音问。
林炜翔掰了下指节，闷闷的应了一声。
甜味确实变的明显了，而且运动过后他很饿。
不是单纯的像节食减肥好几天不吃饭的那种饿，那是胃在叫嚣着要吃东西。
但他现在感觉他全身上下都在叫着要吃东西，不止是胃。
“你怎么了？”刘青松见他不太对劲，伸手拽了下他衣服，这是他潜意识的习惯动作，属于身体跟不上脑子的肢体记忆，过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
现在他不能随意接触林炜翔。
他抿嘴，收回了手。
林炜翔烦躁的顶了下腮帮，他转头看向刘青松。
“我有点饿。”他如实又没完全如实的说。
刘青松看着他，两人面面相觑几秒种，最后刘青松神色复杂的开口。
他说，“你现在说这种话，听起来有点惊悚。”
林炜翔郁闷的转头，转过去后又挪远了两步。
刘青松忍了两秒，第三秒没忍住。
“出来之前你自己不吃。”
出画室之前，林炜翔带回来的那些吃的他自己都没怎么吃，牛奶和面包都是尝了一口就不吃了，现在跑了趟腿突然知道饿了。
林炜翔假装没听见，他不耐烦的踢了一脚虚空石头，“还走不走？”
“你们是怎么想出来用气球来记路的？”刘青松看着被系在路灯灯柱上的那个“蒜头王八。”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在此之前，他一路上已经看到了街上绑着的各种各样的卡通气球。
隔几米就有一个，他整个人都冒着股匪夷所思的不理解。
朴到贤拎着东西在前面开路，田野猫着身子跟在他身后，他一只手牵着刘青松，“我们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气球车，到贤觉得它有用，就拿着了。”他说，“这边岔路多，走几步路就有路口拐弯什么的，我们一路过来，走一段路就系一个。”
“不然肯定找不到路回去。”
好有道理。
刘青松经过那只飘着的那只蒜头王八，多看了两眼，又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身后。
林炜翔走在最后，跟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田野顺着回头看，以为他要等人，停下来问，“要等一下吗？”
刘青松转头，“不用，走吧。”
田野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他走这么慢不会是受伤了吧？”他说，“刚刚也是，站在窗户外面不进去。”
“……应该没有。”刘青松舌尖抿了下嘴唇，说，“他肢体不协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田野啊了一声，很神奇的被说服了，理由是，“赵礼杰也一样。”
这么看来，林炜翔跟赵礼杰都属于就算腿长一米二也是白长了的那种类型。
教室里的几个人是被一阵广播铃吵醒的。声音冒的突然，几个人都被吓得一激灵。
喻文波一个猛狗扎起，他瞪着黑板旁边的广播，“卧槽，什么勾八东西？”
“……闹铃广播，叫学生起床的。”史森明被他弹射起坐受到了二次惊吓，翻了个白眼，“没读过书是吧？”
喻文波打了个哈欠，泪眼迷蒙的开口，“都是九漏鱼，你比我游得快？”
史森明让他滚。
“这也太早了。”陈晨看了看手表，“现在的学生，还不到六点就起床啊？”
高天亮说正常，“寄宿生一般都这个时间起。”他爬起来，“六点就要上早自习了。”
陈晨懵了两秒，感叹，“真辛苦啊。”
高天亮走到窗户边，确认天台顶楼飘的还是红烟后，稍微松了口气，他往楼下看，走道上有穿着校服的身影随着铃声不断涌出来，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眯了眯眼睛。
史森明走到他身边，他往下扫了几眼，突然伸手把窗户打开，半个身子探了出去。
高天亮默默伸手抓住了他衣摆。
史森明顿了顿，扭头看他，“我不跳，我就看看。”
“我知道。”高天亮平静的开口，“我又不是杰克爱。”
正在讲台上试图把广播关掉的杰克爱，扭头看他们，“什么东西，老子又参——卧槽，史森明你他妈干嘛，跳楼啊？！”
史森明：“……”
妈的跳下去算了。
喻文波走过来把他往回拉，史森明抢在他开口之前捂住他的嘴，他拧着人下巴，示意他往楼下看。
喻文波唔唔唔唔到一半突然安分了，他扒着窗户，也开始往外伸头。
这回轮到史森明拽他衣服。
陈晨见他们三个都过去了，自己不过去好像有点不合群，于是也过去了。
陈晨盯着外面走动的人群看了一会儿，突然转头望向教室的广播器，“有没有一种可能……”
“有没有一种可能。”喻文波接下去他的话，他头伸出窗户，指着外面的空调外机，“我们能踩着那玩意爬上去？”
玩AD的注定不走寻常路。
“我觉得没有。”史森明给他一巴掌，“还不如老实爬楼梯。”
喻文波想起昨天下午的夺命跑酷，腿肚子已经在提前打颤了，“我感觉这几天我已经把这后半辈子的运动量都透支了，啧，也不知道有没有后半——操？”他抓了抓后脖子，手指突然被什么缠到，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他低头盯着身上多出来的吊坠，好他妈熟悉的一颗心。
广播恰好在这个时间停了。
喻文波喊史森明。
史森明没理他，实时报告楼下的情况，“有些人不走了。”
“史森明。”喻文波提高音量。
史森明扭头看向他，喻文波刚要开口，身后广播突然冷不丁诈尸，一声口哨传出来，紧跟着是一阵铿锵的“一二三四！”
四个人被吓得格外一致。
“卧槽这歌。”喻文波下意识抓紧史森明的手，“我鞋带已经自动散了。”
史森明扭头看楼下，继续播报，“他们又走了。”
陈晨突然冲向靠近走廊的那面窗户，他把窗帘掀开一角，忽略印在玻璃上的血手印，走廊上的学生果然开始往两边的楼梯移动。
高天亮走过来，陈晨给他让出点位置，“他们下楼了。”
高天亮嗯了一声，他把陈晨刚刚没说完的话接了下去，“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在按广播铃声行动。”
“我也觉得。”陈晨语气听上去有点激动，“我读初中的时候就是寄宿生，寄宿生起床之后要跑早操。”
“如果他们还保留着这种身体记忆，听到铃声会下意识去操场跑操的话。”他拉住高天亮的手，“那我们可以等楼上的人全部下来后，再上天台。”
太阳东升露出第一缕晨光，映亮了陈晨的眼睛，他对着高天亮笑，“天亮了。”
“你搞什么？”喻文波从跑操噩梦脱离，想起正事，他勾出那条红绳，看着面前人。
“暂时寄你那。”史森明笑眯眯，“搞丢了弄死你。”
他说完就想去陈晨他们那边，被喻文波抓住手。
“那你自己戴着啊。”喻文波边解绳边骂他傻逼，扒拉半天也没解开，直接从头上取头又太大。
“帮老子搞一下。”他低头往史森明面前凑，骂史森明傻逼，“护身符这种东西还能给别人的啊，你们家那边传统不是戴着就不能取吗？”
“儿子不算别人。”史森明把吊坠给他塞回衣服，“让你带你就带。”
喻文波啧了一声，抬眼看向他，“不是，你他妈什么毛……”
“我昨天梦到你个狗逼被咬了。”史森明顺手摸了一把他的头，语气平静，“梦里我们就差最后几步路到安全点。”
喻文波动作一顿。
“我以前看过一个电影，主角一路苟到最后，结果在快结局的时候死了。”史森明看着他，“我现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因为觉得结局特别遗憾。”
是他十几岁的时候看的一部谍战片，主角中枪死在黎明升起的前一秒。
“喻文波，我们两个的遗憾已经够多了。”史森明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口，隔着衣服拍了拍那枚护身符，他轻声说，“别让它再多了。”
跑操的音乐还在继续，陈晨说话不得不大点声，“等跑操结束，估计学生又会上楼。”他说，“我们要抓紧时间上天台。”
“跑操时间一般是十五分钟。”他看了下手表，“还有十二分钟差不多。”
“那把要带的东西带好，现在就走。”史森明重新系了遍鞋带，看向高天亮，“我第一个，小天，等会你跟在我后面。”
高天亮点头，看着他开口，“刘青松走之前要我跟你说一件事。”
史森明愣了一下，“什么？”
高天亮把刘青松给他贴在虎口处的创口贴撕下来，把掌心对着另外三个人。
“这是丧尸咬的。”他说，“在我被带进健身馆之前。”
话刚落，对面三个人脸色顿时就变了。
田野停在了一家耐克门店前。
他喊了声到贤，走在前面探路的人转头看他，“嗯？”
田野指了指店内，“拿个衣服给赵礼杰？”
朴到贤退回来，他往店里看了看，店内有衣架和模特挡在中间，判断不了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前面找。”他划了划靠近门口的两排衣架，他说，“不进最里面。”
田野点头，“好。”
两人各自选了一排衣架开始翻找，刘青松跟着田野去了右边那个衣架。
“为什么要给赵礼杰找衣服？” 他问。
田野边飞速翻看领口码数边给他解释，“他衣服给李汭燦止血了，没衣服穿。”
刘青松脑补了一下人裸奔的画面，表情有点难以言喻。
他帮田野找码子，“他穿多大码啊？这好像都是女装啊，还都是S码，他能不能穿？”
“S不行，他快一米九了哥哥。”
刘青松一哽，“他吃什么长大的？”
田野翻找的动作不停，“就饭啊。”
刘青松：“……”
“我这边也是，女装。”朴到贤找出一件L码的，他转头问田野，“L的行不行？”
“L的可以给李炫君。”田野这边连L的都没看见一件，“怎么都是S和M啊。”
刘青松余光扫到门口的那个模特，他杵了杵田野胳膊，“赵礼杰跟那个是不是差不多高？”
田野愣了一下，走过去比了下身高，模特比他高大半个头。
朴到贤及时给予肯定，“差不多。”
田野看向模特身上的衣服，“那就这件了。”
三人围着模特研究了一圈，结果不知道怎么把衣服取下来。
刘青松摆烂，“别穿了，让他裸着吧。”
“要不这件L的给赵礼杰，拿件M的给李炫君？”自家娃自家疼，田野还在挣扎。
朴到贤给出建设性意见，他把棒球棒让田野拿着，走上去把模特扛了起来，“我抱着它？”
刘青松：“……你认真的吗？”
朴到贤掂了掂模特重量，神情真挚，“不重，可以试一下。”
刘青松：“……”
这不是重不重的问题吧？！
英雄联盟ADC，是不是有什么让玩家变蠢的诅咒啊？
他想说还是别试了，随便拿件女装应付一下得了，刚张嘴，就看见一只蒜头王八飘了过来。
林炜翔慢悠悠跟上来，停在他们几步远的位置看着他们几个，看上去很有点不理解。
刘青松看着他手里拿着的气球，眼睛瞪大，“你怎么拿到的？”
他们一路过来，沿途气球绑的高度一看就是朴到贤绑的。
林炜翔更不理解了，“不是有手就行。”
刘青松：“……”
最后衣服还是林炜翔帮忙解决的。
田野看他手起头落，模特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他莫名觉得脖颈一疼，他捂住脖子悄悄问刘青松，“林炜翔平时健身吗？力气这么大的？”
刘青松把蒜头王八往手指上缠了几圈，“以前好像办过卡。”
田野一脸悟了，“难怪。”
朴到贤站在田野身后，他目光落在林炜翔身上，眼神有点探究。
拿完衣服后，四人队伍从AD一头一尾两辅助夹中的阵型不知不觉又变成了两对下路一前一后。
田野拿着两件衣服跟在朴到贤身边。
刘青松拿着那只蒜头王八走在后面。
林炜翔低头踩着他的影子跟在他身后。
红烟越来越近，过了最后一个气球标记点后，刘青松终于看见了那座空中停车场的全貌。
tbc.
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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